【邱杜】半生缘 5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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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希濂企盼的青天白日勋章还未来得及从重庆寄出，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央日报发表了龙陵被国民党军队收复的新闻同一天，日本军方宣称龙陵依旧在日军控制下。
国内外舆论一片哗然。
蒋介石怒不可遏地电话打来，卫立煌身为远征军总司令也被牵连在内狠狠收货了一顿斥责。
放下电话，邱清泉已经在门口了。
卫立煌赶紧招呼着让他进来。“雨庵啊，这里坐……”
卫立煌这两天也是寝食难安坐立不宁。宋希濂这第11集团军司令的职务眼见着是保不住了。至于蒋委员长会如何“发落”他的这位得意门生目前还不得而知，只是眼下，到底该由何人接替宋希濂的职务……
见卫立煌半天踱来踱去的又不说话，邱清泉先开口了，“卫总司令找我来是有事么？”
“荫国的事弄致委员长在美军跟前颜面尽失这残局还得我们来收拾啊……”他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邱清泉在路上就大概猜到卫立煌定是为了这事招自己前来。
见邱清泉没有答话，卫立煌又继续道，“雨庵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想举荐你接任荫国之职，你意下如何？”
“不……我觉得还是应该由黄杰将军暂代其职务比较恰当，一来，我本非其体系，贸然接手，恐也多有阻滞到时候反而令卫司令难以向校长交代。”邱清泉面上沉静。
“这……”卫立煌见他露了口风，放下心来于是露出一丝笑容，“嗯，确实，达云是黄埔一期又是你学长。雨庵考虑地颇为稳妥。”
邱清泉见他神色缓和下来，知道自己不过是说中了卫立煌心里话，心下却只觉得闷闷。自来滇西参战，宋希濂明着暗着跟自己较劲不说，现在卫立煌又这般试探，分明是怕自己夺他的权。
一路回到200师师部后，邱清泉想到这一个月来前方战事不利心中感慨万千，他烦闷之余挥笔写下一首【滇南有感】：
万里云山北望频，南天立马一劳人
邑多衰落伤农圃，路有饥寒耻重臣
生意哀怜驱嬴马，道心消逝伴朱轮
烟村残野夕阳处，枉自风光画样新
放下笔，靠在椅子上，传来了门外站岗的郑信桓的声音，“钧座，你不去吃饭么？”
“不吃了，你自己去吧。”
过了一会儿，就当邱清泉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郑信桓忽然开了门进来，叨念起来：“邱长官，……”
“什么事？”邱清泉问道。
“跟了你这么久，连个鬼子都没杀过，我回家的时候还好意思说是打日本呢？你就让我到前线去吧。”
这几天郑信桓老缠着自己，没好气地说，“你是自讨苦吃，是吧？”
“我愿意！死了，不怪你”郑信桓站得笔直。
见年轻的副官眼睛里溢着渴望，邱清泉摇了摇头，“好，明天你就去前线。”
“嘿……”得逞了的郑信桓终于露出笑脸。“那你给我写个手令吧。”
邱清泉拿起笔，找了张信笺，“200师第六百团第一营第一连连长。”写完之后塞给郑信桓，“记住，给我活着回来。”
“是，长官！”郑信桓认真地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那……我去吃饭了。”说着拿着手里的信笺纸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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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两日后宋希濂收到蒋介石的电话让他立刻返回重庆而黄杰则由集团军副司令代理其职务。
幸而前方松山、腾冲的战斗都取得了重大胜利，左、右两翼主力部队相继汇聚龙陵。而另一方面，司令部对围攻龙陵的战略进行了调整，一面进袭龙陵至芒市之间的交通阵地防止敌兵增援，一面集中了10个师的强大兵力，准备对龙陵在次发起强攻。
而缅甸方面，邱清泉也接到了廖耀湘的捷报。新六军前锋已到到达了距缅北重镇德勒不到百里，并可望在一周内攻克战略要地贵街、腊戊，打通印缅公路指日可待。
邱清泉则返回了昆明，虽然是为了根盟军第十四航空队陈纳德将军接洽空军协同事宜，但不可否认还是存着点私心。
……
“陈司令，感谢您对我国民党军的支持。”
邱清泉一口流利的英语使得他跟陈纳德的交流十分愉快。
“当然，本队一定会全力支持，叫贵军打得痛快。”说完后，当即给驻扎保山的Bright Weiser上校和Kennedy上校亲自下达了命令。
“刚才忘了说，我已跟邵百川将军接洽过，他将会增派炮兵前往支援，相信到时候，陆空协同配合，定能获得胜利。”
“为了胜利，干杯……”陈纳德豪爽地举起酒杯。
“Cheers!For Victory!”
邱清泉从空军基地告辞出来，时间还早，于是让司机开车前去杜聿明的司令部。
下了车，迈上台阶，一个多月时间短暂而又漫长。
“杜司令呢？”
“他出去了。”警卫员小心答道。“邱军长有事么？”
“我在这里等会儿吧。”
警卫替他关上房门。
望着空空荡荡而陈设熟悉的房间，脑中自然浮现出那人的音容来。
——
杜聿明回来的时候，推开门，竟见到邱清泉站在那儿，“雨庵……你怎么会在这儿？”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听到声响便知道是他回来，邱清泉走过去，眼前的人神情里带着些疲惫，整齐笔挺的军装衬得人更为清瘦了。
被他忽然抱住，杜聿明有些懵，只是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雨庵？”
多少次魂牵梦萦的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就在咫尺之前。
“卫司令派我与陈纳德将军洽谈关于空军增援的事，所以有机会回昆明一趟。因为来的匆忙，我没告诉你。”
“哦，那……”杜聿明抬手看了看时间，“等下一起去吃饭，然后……今天你住这儿么？”
见他神情里些许的期望，邱清泉心下一荡。
“事情谈妥，我待会儿就要走了。”他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杜聿明的。“这样啊……”杜聿明多少有些失落，没想到他刚来就要走。
“校长叫你去都说了什么？”
“没事。还不那些敲敲警钟罢了。”杜聿明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在邱清泉看来只是更心疼。
看他一个人夹在校长与龙云之间不可谓不辛苦，比起在前线作战，政治永远都是更复杂的没有硝烟的战场，稍有不慎……
“龙陵那边情况如何？”杜聿明当然已听说了宋希濂的事，又是感叹又是忧心。
“当日他不听我的劝告才致今天也是咎由自取。”邱清泉神情不忿。
中央军内派系林立又多论资排辈，宋希濂身为志得意满的一期学长自然对二期的邱清泉不以为然。他也知道邱清泉素日个性直率心高气傲最是看不惯这种作为。两人自然相处不好了。
“算了，提他作甚。”邱清泉皱了皱眉。“我得走了……”
“嗯，一切多保重。希望战事早日结束。”
邱清泉向杜聿明告辞后出来，便只身去飞机场返回前线，明日司令部还有会议要参加。
飞机穿过云层颠簸得厉害等降落到机场的时候，高吉人师长已等在那儿。
“钧座，你回来了。”
“嗯，已经全部谈妥了。军部增派了直属工兵营、炮兵营，战车防御炮营参加作战。”
“那真是太好了。”
“嗯，炮兵方面，你去跟蒋团长商议一下具体事宜吧。”
蒋纬国的伤势早已好了，但邱清泉不打算去探望他。言语上的慰问，对于蒋纬国来说只是多余，而其他的——
他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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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清泉刚回到师部就听说了第六百团前日与日军激战，全团只剩下300余人。“董团长战死了？”
高吉人见他脸色不好，小声说，“没有……他受了点伤……在师部医院。”
“让他滚回重庆去。”邱清泉知道这人本在重庆任的文职也是托关系来了这儿，想借着打仗的战功快点儿升官。原本他就最最厌烦这种事。既没有实战经验，上了战场只会白白牺牲了那么些弟兄。
战场并非沙盘演习，岂能儿戏？
见他面色不佳高吉人赶紧出去了。
邱清泉在与卫立煌通完电话后，埋头看着着两天前方传来的各种战报。松山方面，何绍周李弥的第八军战况空前，日军负隅顽抗，失败只是早晚的事了。而龙陵之战亦到了最后关头。
邱清泉放下文件，揉了揉太阳穴，门敲响了。
“进来吧。”
“钧座……”抬头看到郑信桓一张有些晒黑的脸带着灿烂笑容。
“好小子，没死……说说吧，你这个连长当得如何。”
郑信桓满露自信笑容跟邱清泉汇报完了与日军交战的过程，还不乏得意地展示了从日军那缴获的手枪。
邱清泉连连夸奖他，“干得不错！没给我邱雨庵丢人，明天给你全军通电嘉奖。”
“是~！”郑信桓越发红光满面，乐不可支地出去了，走到门口停下来，看到两只德牧俯卧在门口，摸了摸脑袋。
驻印军自取得密支那战役胜利后一路乘胜追击，10月15日起继续往南进攻。而滇西前线，200师奉命于11月19日向芒市迂回，进指大滚塘。他们乘着竹筏渡过怒江。
两岸依稀可闻的炮火声依旧密集，不时尘土飞扬地飘落下来，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郑信桓回到邱清泉身边任警卫连长，自然要保护长官安危，好几次都要扑过来挡在邱清泉身前被他推开。
“这么点炮声就把你吓成这样？”
被邱清泉这样一说，郑信桓倒不好意思起来。
渡过怒江，临时安营扎寨安顿完毕之后。
邱清泉与廖耀湘通了个电话，得知他们那边进展顺利，打通滇缅公路近在眼前，而史迪威已于日前被美国总统召回国内了，而接替其职务的魏德迈却是在德国留学时同窗魏德迈。
廖耀湘似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自几年前第一次远征时与这位美国佬，这些年中美双方高层就这支远征军部队产生的分歧和重重矛盾，使得他们一再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讽刺的是，就在战争快要胜利的前夕，史迪威终于被排挤走了。
政治、军事从来都是一锅大杂烩，密不可分。
邱清泉没空去想这些，他在跟高吉人分析了地图、地形后，决定利用此间山谷密布、丛林险峻的地势特点，趁夜间隐蔽急行，至芒市西北地区，包抄日军后侧。
这策略果然奏效，599团三天后攻克地母寺，15日进驻青树坪，终于在20日将芒市拿下。
芒市被收复后，剩余畹町这一缅甸境内重镇，由敌人早已做好准备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凭借地理优势，居高临下，因此攻克不易。
“炮兵上不去……钧座你看……”高吉人刚从外面回来，脸因满面的炮灰而黑漆漆的。
“炮兵不行，步兵顶上。不能怕伤亡大……日本人现在已经快不行了，他们没有援兵，苟延残喘罢了。只要我们再坚持几天，他们的心理防线定然会崩溃。”
冬季便在这激烈的战争中有一次悄然降临。
山顶经年未消的雪，白茫茫的。
他们在肃清了畹町险要处龙山的日军后，收到友军电报希望200师北上协助收复畹町。到1月20日，终进占畹町，至此西南国门以内以无日寇踪影。同事1月15日驻印军已到达中缅边境的芒友，胜利达成会师。中印公路也由此打通，在自39年后时隔6年，这条联系着运送抗战物资的宝贵公路，终于再次源源不断地可以输入物资了。
廖耀湘的脸已被黑得黝黑，还是戴着那副眼镜，几年没见，倒是早生华发了。
见到邱清泉，两人不免格外亲厚。
“雨庵兄……”
“建楚，别来无恙。”
“哈哈，两只小家伙现在长大了，成大家伙了。”廖耀湘瞥见他身后的邱公子，有些怀念起当初在教导总队时的日子来。
“可惜新六军日前刚接获委员长紧急电令，要我们到西宁集结，待命空运回国。”
“仗终于要打完了……”邱清泉微眯起眼睛来。
他们背对着那群山连绵。“这就是野人山……”
“嗯……”邱清泉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都长眠于此。
他们对着那山，脱下军帽，深深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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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带着柔和而又清凉地刮过耳边，杜聿明闭着眼睛披着外套靠在后座上休息。吉普车放缓了速度在郊外小道上行驶着，唯有前方的车灯亮起照耀着。
当车子终于停在驻地司令部前时，邱清泉拔了车钥匙，下了车。
杜聿明大概因先前的情事而有些疲乏此时陷入了迷迷糊糊的困意。
“咚……”敲了一下车门，“到了……”
“唔》”杜聿明睁开眼睛，拢了拢外套，那件白衬衫已皱地不成样子。
看到邱清泉望着自己，他脸上略微一热。“明天见……”他迈上台阶回过头来，见邱清泉还站在那里。
而后者在车灯的光亮里似乎露出平时绝不可见的温柔笑意注视着自己。
走廊口的警卫人员见杜聿明回来，立即行了个礼。“杜长官，郑长官在楼上等你。”
“哦……”快步走上楼去。
当杜聿明上楼的时候，郑洞国已站在窗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正在他踌躇着是不是应该明天再来的时候，门开了。
“桂庭？”
窗边隐约可见的人影。“怎么不开灯？”
“啪嗒……”伴随着灯光一瞬间亮起，郑洞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光亭……”郑洞国只是笑了笑。“我等你很久了。”
杜聿明不确定他站在窗前是不是看到什么。郑洞国只是表现出了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不过他显然注意到郑洞国眉头皱了皱随即略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今天难道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日子么？”杜聿明的脑海里浮现出宴会上人人面容上那愉悦的笑容以及想起魏德迈答应的空军装备还有……刚才……
仅仅是几秒钟，杜聿明回过神来并暗暗为自己的走神而自责。
“委员长……”郑洞国从口袋里掏出薄薄一张信笺，“他希望我回去任侍卫长。”
伴君如伴虎离至高权力中心越近的地方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杜聿明连恭喜也说不出来了。他了解郑洞国的个性，如果为了升官发财，当初他就不会主动要求来装甲兵团，只是若拒绝了校长的“美意”……只怕……日后……
“看来我又要做一回‘不识抬举’的事了。”他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下。桌子上的酒大概是他先前开的。
郑洞国又猛地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哎。”杜聿明也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算合适。
“什么时候回昆明？”他眼神有些涣散。
“明天。”
然后两人就再没说话，郑洞国一个人把一瓶威士忌都喝完了。杜聿明知道他心里烦躁，也没有阻拦。
郑洞国身形略微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杜聿明怕他跌倒，过去扶了一下却被他抱在怀里。
被吓了一跳
“光亭……”有些含混不清的一声轻唤。
“桂庭……你喝醉了。”杜聿明有些尴尬于他的酒后失态。
随即只感觉到枕在肩上的人呼吸里的灼热。
“桂庭……”小声地叫他名字却再无反应。
微微摇了摇他的身子，只见郑洞国闭着眼睛好像是彻底醉了过去。
杜聿明却像是松了一口气，猛烈的跳动的心跳也平复下来把他放倒在沙发上而自己则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堕入梦乡。
他似乎听到细不可闻的有猫的声音，轻巧地窜了过去，发出“喵呜……”的声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郑洞国不知何时已走了。
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变得有些古怪而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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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昆明机场，离开了几个月这里的一切忽然有些熟悉的陌生。
邱清泉戴上帽子跨出机舱。晴好阳光灿烂地在头顶上方照耀着。
“总座这几日忙着准备演习的事所以让我过来接邱司令。”赵家骧解释道。
“演习？”邱清泉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究竟，没有继续问下去。
过了几天杜聿明亲自上门来了。
刚下车不远地就看到郑信桓捂着嘴，打着哈欠。一贯治军严谨的杜聿明不由得过去敲了敲他的脑袋，“大白天的，你这个副官怎么没精打采的？”
“杜长官……”见到杜聿明，郑信桓忙不迭地挺直了腰板。“我……”他又不好意思说其实是昨天晚上邱清泉给他上课回去之后还得完成布置的作业结果下半夜才睡的觉，自然没什么精神了。
听到门口的声音两条德牧已经窜了出来冲到杜聿明面前又乖乖停下，扑扇着明亮的大眼睛。
邱清泉出来，看到郑信桓在，于是拍了拍两条德牧的背，“去吧，带它们遛个弯。”
“是，钧座！”
两条德牧得了命令，撒丫子奔了起来只苦得郑信桓在后面紧追不舍。“别跑那么快啊。”可惜狗狗自然听不懂人话。
“雨庵，你回来几天了我也没顾得上，龙云那边恐怕是要……”杜聿明比划了个手势，揉了揉太阳穴，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老头子真要动了？”
杜聿明脸色沉了沉，点了点头。“这几年，说实在的龙云待我不薄，现在要我蒙骗于他如此不仁不义之行实非坦荡君子所为……”
“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对于一切独立武装都要予以消灭，国家才能实现早日实现一统。”
杜聿明只是沉默了一下，“对了……近日我军方跟西南联大要召开一个座谈会……我想了想还是派你去比较合适。”
“又是那帮教授？”邱清泉嗤了一声。
“嗯，你也知道最近学生们也颇不安分。”
“这些人不体念苦难时期中的国家，对国情无知却只知道抨击政府如何如何，简直不知所谓。”
他想起去年在西南联大跟闻一多、冯友兰、杨西孟、潘光旦等不欢而散的那次见面仍就耿耿于怀。
“好了。在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平息学生对国民政府的不满，而不是扩大对立面。”杜聿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想……委员长不会希望事情进一步闹大的。”
“但愿如此吧。”对望一眼，心下了然。
待续
咋回事，咋又开车ORZ
